殊途(二十一)

老关表示:我并不想变性!

话说我这个题材总是半夜更新是不是不太好……

任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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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周巡努力对着镜子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但脸上的肌肉很快就垮掉了。他练习了一晚上,才让掩盖住声音里的颤抖。可是眼睛里的情绪,却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还是,不行。周巡扶着镜子,泄气地垂下头,滑落的刘海,遮住了他写满沮丧的脸。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这么放弃……他真的不愿意。周巡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情绪,专注地看着自己日渐灰败的脸色。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生化危机里的那些丧尸一样,一层层剥落了脸皮,流着黄黑相间的脓水,步履蹒跚,无法思考,也无法表达,只受本能支配机械地寻找可以维持这具腐败的身体的食物。

他以为自己逃离了噬魂的深渊,却不知等待他的其实是另一个令人更加绝望和无助的深渊。

周巡用力推开自己,摇晃着站好,对着镜子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拿起车钥匙离了家门。

他走向支队的脚步有些踟蹰,他不确定自己能把排练过的内容顺利地演出来。如果被揭穿,他该如何圆回来?这一刻,周巡无比希望关宏峰并不爱他,那样他还有勇气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不再有留恋。

他握了握拳,终于推门走进了支队。他装作正常上班的样子,与周围的同事打招呼。目光却在四处游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汪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前说道:“嘛呢,周哥,找关队啊?”

“啊……”

“他一早飞泰国了,说是乔宇那个案子他有了些眉目,去那边找资料去了,顾局没给批,他就自费去了。”小汪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说。

“行,我知道了。”周巡想了一下,拍了拍小汪的肩膀说:“队里你先照应下,有事找刘副队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出去一趟。”

“诶?这一个个的……”小汪看着周巡离开的背影挠了挠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

关宏峰一定不是去找什么狗屁资料。周巡这样想着,车开得也是心不在焉,险些闯了红灯。他来到关宏峰家楼下,锁好车,走了上去。

多年奔走在刑侦一线的周巡凭借直觉断定关宏峰的泰国之行与自己有关。眼下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为了自己涉险,所以他必须搞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来到老关家门口,周巡从外裤兜里摸出一个撬锁工具,果断地插进锁孔。不消几下,房门应声而开。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他在心里嘀咕:关老师大概想不到,他教的开锁技能有朝一日会被用在自己家门上。

刚一进门,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墙上,房门也砰的一声被什么人给关上了。

被撞得有些眼冒金星的周巡来不及看清将自己压在墙上的人是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周巡?”

他这才定睛看清眼前的男人,也惊讶地叫道:“关……关宏宇?”

关宏宇卸了手上的力量,转身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我还以为遭贼了呢,正寻思怎么办,结果门就开了,我也忘了自己碰不到对方,本能地冲过去想把人压住,没想到还真压住了。”

“你哥呢?”

“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道,结果换来的又是一阵同时的沉默。

还是关宏宇先开的口,他说:“我哥去泰国了,我想你来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关宏宇行走在黑暗中,就像一个影子,模糊得有些不真切。

这种不真实感让周巡有些心慌,他急切地走上前,确认看得清他脸,才开口说:“是,我是为这事来的。但是为什么你会留在这?你们两个不是共用身体吗?”

关宏宇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安分,周巡的突然靠近让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拢那头被自己弄乱的小卷毛。

周巡被他拨弄得更加心慌,烦躁地打掉了那个冰凉的爪子,厉声说道:“操,别弄。快回话!”

关宏宇撇了撇嘴,用慵懒的声音说:“泰国那种地方,到处都是寺庙和佛像,不适合我去,也不适合你去。”

“所以你现在的状态……”

“彻彻底底的鬼。”关宏宇坐在地上,抬眼看向面前那张写满焦急和担忧的脸。他知道他是在为谁担忧,他还没自作多情到那种地步。

“那你哥他……”周巡也跟着蹲下身。

“你还挺聪明的,他确实会受到影响,但是没办法,如果我跟着去了,我们两个可能都会有危险。”关宏宇把周巡拉到身边,强迫他坐下,酸溜溜地问:“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你这不是挺好的嘛。”周巡点了一支烟,关宏峰不在,他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关宏宇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并不存在的嗅觉让他闻不到一丝烟味,但是他可以尝到。这样想着,他便吻了上去。他张开双唇,将那人的唇瓣含在齿间摩挲,吮吸。周巡既没挣扎,也没回应,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关宏宇吻着。直到那人得寸进尺地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并伺机往里钻,他才用手肘推开了躁动的男“人”。

“我不好。”被推开的关宏宇有点委屈。

“哪里不好?”周巡担心他再次“行凶”,索性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那张与关宏峰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我离开那具身体太久,我就会彻底变成鬼……但是我的身体又没死,我也无法轮回。”

“那我就把你吃掉。”周巡嘬了一口烟,开心地说。

“要不……”关宏宇突然站起来,再次把周巡推到墙上,用一只小臂压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到下面,用手掌揉搓着他的裆部,鼻尖对鼻尖地说:“你现在就把我吃了吧,用下面那张嘴……”

饿了好几天的周巡轻易地被关宏宇撩拨出了性$欲,就像韩彬说的,带有欲望的灵魂在他看来无比美味。他的呼吸粗重起来,食欲和性&欲交杂在一起,让他难以自持地硬了。

“你会死的,关宏宇。”仅存的理智提醒让周巡推开了点燃了他身体的男人。

“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既解脱了我,也解脱了我哥。”关宏宇垂下双眸,语气鲜有的寡淡,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像关宏峰。

周巡背对着他,叹息一声,说:“没人不想好好活着,就连死了的人,也会对生有所留恋。如果不是这样,这世间便也没有鬼了吧。”

“所以没有鬼是自杀的。”

“有点道理,下次破案有思路了。”娇俏的刘海被某人甩得飞起。

“喂!”

与此同时,关宏峰已经下了飞机,踏上了曼谷的土地。当他走过卧佛寺时,突然想起那两个让他始终记挂的“人”。寺庙里的香火味像洗涤灵魂的一汪清泉,让他驻足停留许久,他的脑海中开始不由自主地闪过这四十年的人生。父亲早亡,母亲患病,他很快便成了一个孤儿。有时候他会想,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失去了所有亲人,却还有个弟弟,一个只能与他的灵魂为伴的弟弟。这一切,从一开始对关宏宇来说,就是不公平的。可就是这么个任谁都看不见的弟弟,一伴,就伴了他四十年。他们就像一本磁带的AB面,虽然书写着不同的内容,但必须组合在一起才完整。另一个占据了他生活的人,便是周巡。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无论是性格还是喜好,都大相径庭。可周巡就是凭借自己深入骨髓的倔劲儿和十五年的时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终于成了可以在他身边并肩而立的人。他活到今天,日子不长,却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与周巡共同度过的。现如今,他并不孤寂的人生中,却无一人可以同他一起走进面前这座佛塔……

正想着,一个手持金钵的老僧人,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清脆的铃声,让关宏峰收回思绪,定睛看向老者。从不相信虚无的信仰可以拯救人生的关宏峰垂下目光,谦逊地双手合十,行礼。年迈的僧人颔首回礼,他便虔诚地布施,跪下,叩首。待老者离开,他才起身并拂去衣裤上的尘土。他并未在寺庙前做过多停留,因为他要找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有佛祖庇佑的地方。

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行程,关宏峰找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他办理完入住手续,归置好行礼便草草合衣睡去。

曼谷时间凌晨两点半,预设的闹钟如期响起。关宏峰在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中坐起身子,不太利索的左手(注1)拨弄了好几次才按到关停闹钟的按钮。

这是离开关宏宇的后遗症。

灵魂是驱动肉体的中枢系统,缺少了一半的灵魂,肉体运转起来也显得有些迟缓。关宏峰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头,希望能稍微纾解一点。实际上却是徒劳的,他越是在意,那疼痛就越是清晰。他索性强忍着疼痛,起身整理行装。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换算成曼谷时间,距离三点还有二十分钟。

得快点,他想。

其实,在泰国有一个说法:传闻中凌晨三点,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

 

注1:人的右脑控制左半边身子,老关的右脑是小关的,左脑是自己的。

 【TBC】

我想说,其实脑回路清奇的人不止关宏宇……

为了写老关的泰国游,我看了一晚上的泰国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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